他滿臉清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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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滿臉清澈
殷逢雪發現一件事——仇二不怎麽愛說話了。
自從丹丹小姐同他聊過，他整個人就仿佛沈浸在了回憶裏，時不時罵一句什麽，只不過說的都是方言土話，誰也聽不懂。
但那語氣是兇惡的。殷逢雪恨不得幫丹丹小姐捂住耳朵，誰知小姐反倒適應良好。
“殷公子，你與他同行多日，可知道緣由麽？”
殷逢雪小聲道：“他每日對我非打即罵，從不談自己的過往。也就是小姐來了，他才斯文一些。丹丹小姐，你別同他說話了，他愛說些汙言穢語，實在聽不得。”
丹丹含笑道：“我來了就斯文了？那也不是不能改。”
殷逢雪心想怎麽小姐學起妖尊來了，立刻苦口婆心：“丹丹小姐，你是閨閣千金，沒出過遠門，沒見過世人，不知道這等人的可怕。”
丹丹小姐瞅著他：“這樣說來，不如公子為我說些江湖故事，也算增長我的見識了。”
沒出過遠門，也沒見過世人的殷逢雪：“……”
他恍然：閨閣千金竟是我自己？！
丹丹小姐取笑也有度，見他答不出來，立刻轉了個話題：“公子，你沒病沒災的，又認得路，為什麽跟著他？”
他想了想：“形勢所迫。”又看丹丹，“小姐不也是麽？”
游丹庭暗暗咂舌，向系統道：“小郎君有時說起話來還挺尖銳的。我若真是普通人，怕是要被他這句話問得羞愧起來。”
為什麽不走？搞不過土匪才逃不走。這話說出來這不是傷人自尊麽？
她是太好奇了，一時並未考慮太多。
系統安慰她：“他也沒考慮你的心情。來來來，面對反問我們應該幹什麽，操作起來！”
於是，殷逢雪就看見丹丹小姐眼圈一紅，兩滴淚珠子迅速滾下睫毛，亮晶晶的落在她手帕中。
小姐低聲哽咽道：“是我失言了。”
再說一次，他真的應該向丹丹小姐學習色*誘，啊不，攻心。
心臟怦怦狂跳，出於某種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，他掃了一眼騎在馬上的仇二，心裏非常不希望仇二看到這一幕。
游丹庭看著小郎君忽然嚴肅的俊臉，心道：“好像玩過頭了。”
她一直很喜歡這一招，尤其用了幻面的術法之後，這一招真的百試不爽。
即使再不正常，人在面對自己鐘愛的容顏時，也會變得稍微正常一些。主要表現在——不希望對方悲傷。
面對惡人惡妖，即便他們沒有道德，她也要創造道德來綁架他們。
剛才這操作太順手了，真是對不起小郎君。
對面殷逢雪也有點內疚。剛才那句話，確實是他不知道怎麽回答，故意說出來堵嘴的。
哪知小姐一下子就哭了。
我真該死啊！
游丹庭：“系統，幫我想個笑話把氣氛活躍起來。”
系統：“功德積分漲五點，無法鎖定對象。”
游丹庭：！
沒想到這次幻面第一個道德綁架成功的竟然是小郎君！氣氛確實活躍起來了，雖然說是單人氣氛吧……
“丹丹小姐，”小郎君忽然道，“我雖然不知道外頭江湖的故事，但我們家狐……糊口的人多，還是有幾個故事的。要是小姐願意聽，我就給小姐說一說，也打發這無聊時光。”
丹丹小姐自然表示卻之不恭非常期待。
小郎君第一句話就是：“我們家養狐貍。”
“養了很多很多，其中有一只小狐貍，特別出類拔萃。”
游丹庭好奇：“出類拔萃的意思是特別美麗可愛麽？”
殷逢雪斷然否認：“不，特別美麗可愛的小狐貍是另外一只，它不但美麗可愛，而且性格溫順懂事，從不惹麻煩。如果說把家族中的我比作狐貍群中的某一只的話，就是這另外一只了。”
游丹庭失笑：“好，公子請繼續。”
“那只出類拔萃的狐貍，出類拔萃在……它的牙齒特別尖，爪子特別能刨洞，一頓能吃十只兔子，能抓十只雞。遠遠近近的雞舍兔舍都被他偷過。”
“那你們家不是要賠許多錢？”
“我們家賠得起，而且，也不是它一個這麽幹，幾乎都這樣，只不過，都沒他厲害。”
“丹丹小姐，你猜一猜，這樣下去，這只出類拔萃的狐貍會怎麽樣？”
丹丹小姐笑瞇瞇道：“他吃得最多，所以皮毛一定最光亮。要是常惹麻煩，只怕你家也忍不住處置了他吧？”
“可是狐貍獵食是天性，他要這樣，我們也沒辦法。”
“固然，他只是一只狐貍，獵食只是謀生，無可厚非。”
殷逢雪心中自動補上下一句：可若是成了妖，有機緣有能力，再做些獸類之為，就該被天誅地滅。
他渾身一個激靈。
奇怪，他從不是嗜殺個性，怎麽順著丹丹小姐的話那麽一想，竟然有這麽重的殺伐之氣？
但小姐還等著，他勉勉強強瞎說一個結局：“他確實被處置了。”
丹丹小姐單手撐著雪腮，她這樣歪頭看著他，倒俏皮得很。
“我更喜歡那只乖巧的小狐貍，他有沒有什麽故事呀？”
“乖巧的就每天都很乖巧啊，大家都喜歡他。”他理所當然地說。
“那麽乖，不會被人欺負麽？”
殷逢雪嘟囔：“沒有。”這次過了，希望以後都沒有。
不管怎麽想，大長老給的這個任務都太艱難了。
說句老實話，他當時跟著仇二下山，也不是沒有一點想放棄的心思，可是走到山腳就遇見了堂弟……
厥詞都放過了，那只好履行承諾了。
話說回來，妖尊怎麽還不來啊？
“公子，你家裏還有什麽故事麽？”
仇二忽然道：“小姐，他能有什麽故事！我闖蕩商場，遍游天下，不妨告訴小姐一句，前頭的路若往右走，就是個故事最多的地方。”
他指著前頭的岔路口。往左是蘭城，往右是紀城。
殷逢雪有些奇怪：“為什麽？”
仇二道：“紀城大呀，我本家就在紀城，那兒來往的客商多，還有許多奇人軼事，聽說有人曾誤闖進一個宅子裏，宅子外頭看著就是個普通小院兒，進了裏頭，卻有奇峰大川，漫天流星，來往過路的人衣著一樣，個頂個的年輕好看，動不動就飛，滿口老子如何如何，倒比我那弟弟還粗俗些。那人慌不擇路，轉身就跑，卻掉進了一個大坑裏，他爬起來一看，裏頭全是什麽狐貍獅子的屍體，就是黑壓壓的，看不清楚。小姐你說，這算不算奇聞？”
丹丹小姐捂唇笑道：“仇大哥要是不做生意，倒可以去說書。”
仇二笑道：“做生意不就是說書？先把人聊暈，再讓人付錢。”
殷逢雪遍身的血卻涼了。
仇二說的那些，赫然就是一個修仙門派！而且還是極正經的心法雙修！
說不定，裏頭的人個個都是捉妖師……
他打了個冷戰，立刻道：“可是我們要送小姐去蘭城找夫家，熱鬧還是放在正事之後吧。”
仇二冷笑：“我正要說這個。”
“現在是什麽世道？尤其是婚事，一路順順當當地倒還好，兩個男人一個板車，就這麽把新娘送過去，你猜那家人還認不認，會不會起疑心？”
殷逢雪：“為什麽不認？為什麽起疑心？”
他滿臉清澈的愚蠢，仇二：“……”他定了定神，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走：“小姐，要我說，咱們就去紀城，你雇個老媽子陪你上蘭城去，這樣就算蘭城的人看到你獨個兒上門，也不會起疑心。”
他等著游丹庭的回答，游丹庭在與系統商量：“花招挺多，我準備同意他的建議。就是怕小郎君一著急就把他殺了。”
系統道：“你放心，他不會——系統提示：功德積分漲一點，無法鎖定對象——看吧，他決定幫助丹丹小姐了。”
果然，小郎君道：“好。”
他雖然還是不太明白，但是丹丹小姐沈默這麽久沒說話，那大概，這事對她真的很重要吧？
至於捉妖師什麽的。妖尊大人，您可得趕快到啊……
殷逢雪默默咽下苦果。
心理建設片刻，他擡首，淡然地與仇二對視。微風吹過，仇二蓬亂的頭發掩住他一半面容，背著光，只露出一只深藏惡意的眼睛。
賭贏了。果然，這狐貍蠢得要死。
三人驅馬快行，終於在正午前趕到了紀城。但是，誰去找老媽子，又成了個大問題。
要殷逢雪去，雖然他願意奔走，可一來，他不懂這些；二來，他不放心丹丹小姐與仇二獨處。
一進城門他就感覺到此地果然有大隱隱於市的仙門，就從長街一路走過去，都能察覺到好幾個捉妖師的氣息，他實在不敢動用法術。
丹丹小姐是閨閣中人，更不知道這些，於是，這個任務只能落在仇二身上了。
仇二帶著兩人進了一處巷子，宅門前囑咐兩人：“你們兩個看著太富貴了，一進去準被敲竹杠，就在這裏，我進去談就是。”
片刻後，他果然帶了個利利索索的中年嬤嬤出來，指著丹丹：“這就是小姐了。”
嬤嬤帶著丹丹離開，殷逢雪見二人果然向城門車馬行過去，也放了心，轉身打量仇二：“你竟然這麽老實？”
仇二剔剔牙齒：“老子也是有良心的，不會害美人兒。”
“良心？我倒沒看出來你的良心在哪兒。”殷逢雪哼了一聲。
仇二聽了他的話，不由悄悄摸了摸懷裏的荷包。
良心？那自然是在錢袋子裏了。
不過，他也不算害了美人兒。
那嬤嬤與他是老相識了。這麽大個臨街的宅子，只怕誰都想不到裏頭裝滿了漂亮的年輕男女。修仙的道爺們能夠藏在這裏，人牙子又怎麽不能呢？誰叫這是個亂世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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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逢雪發現一件事——仇二不怎麽愛說話了。
自從丹丹小姐同他聊過，他整個人就仿佛沈浸在了回憶裏，時不時罵一句什麽，只不過說的都是方言土話，誰也聽不懂。
但那語氣是兇惡的。殷逢雪恨不得幫丹丹小姐捂住耳朵，誰知小姐反倒適應良好。
“殷公子，你與他同行多日，可知道緣由麽？”
殷逢雪小聲道：“他每日對我非打即罵，從不談自己的過往。也就是小姐來了，他才斯文一些。丹丹小姐，你別同他說話了，他愛說些汙言穢語，實在聽不得。”
丹丹含笑道：“我來了就斯文了？那也不是不能改。”
殷逢雪心想怎麽小姐學起妖尊來了，立刻苦口婆心：“丹丹小姐，你是閨閣千金，沒出過遠門，沒見過世人，不知道這等人的可怕。”
丹丹小姐瞅著他：“這樣說來，不如公子為我說些江湖故事，也算增長我的見識了。”
沒出過遠門，也沒見過世人的殷逢雪：“……”
他恍然：閨閣千金竟是我自己？！
丹丹小姐取笑也有度，見他答不出來，立刻轉了個話題：“公子，你沒病沒災的，又認得路，為什麽跟著他？”
他想了想：“形勢所迫。”又看丹丹，“小姐不也是麽？”
游丹庭暗暗咂舌，向系統道：“小郎君有時說起話來還挺尖銳的。我若真是普通人，怕是要被他這句話問得羞愧起來。”
為什麽不走？搞不過土匪才逃不走。這話說出來這不是傷人自尊麽？
她是太好奇了，一時並未考慮太多。
系統安慰她：“他也沒考慮你的心情。來來來，面對反問我們應該幹什麽，操作起來！”
於是，殷逢雪就看見丹丹小姐眼圈一紅，兩滴淚珠子迅速滾下睫毛，亮晶晶的落在她手帕中。
小姐低聲哽咽道：“是我失言了。”
再說一次，他真的應該向丹丹小姐學習色*誘，啊不，攻心。
心臟怦怦狂跳，出於某種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，他掃了一眼騎在馬上的仇二，心裏非常不希望仇二看到這一幕。
游丹庭看著小郎君忽然嚴肅的俊臉，心道：“好像玩過頭了。”
她一直很喜歡這一招，尤其用了幻面的術法之後，這一招真的百試不爽。
即使再不正常，人在面對自己鐘愛的容顏時，也會變得稍微正常一些。主要表現在——不希望對方悲傷。
面對惡人惡妖，即便他們沒有道德，她也要創造道德來綁架他們。
剛才這操作太順手了，真是對不起小郎君。
對面殷逢雪也有點內疚。剛才那句話，確實是他不知道怎麽回答，故意說出來堵嘴的。
哪知小姐一下子就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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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丹庭：“系統，幫我想個笑話把氣氛活躍起來。”
系統：“功德積分漲五點，無法鎖定對象。”
游丹庭：！
沒想到這次幻面第一個道德綁架成功的竟然是小郎君！氣氛確實活躍起來了，雖然說是單人氣氛吧……
“丹丹小姐，”小郎君忽然道，“我雖然不知道外頭江湖的故事，但我們家狐……糊口的人多，還是有幾個故事的。要是小姐願意聽，我就給小姐說一說，也打發這無聊時光。”
丹丹小姐自然表示卻之不恭非常期待。
小郎君第一句話就是：“我們家養狐貍。”
“養了很多很多，其中有一只小狐貍，特別出類拔萃。”
游丹庭好奇：“出類拔萃的意思是特別美麗可愛麽？”
殷逢雪斷然否認：“不，特別美麗可愛的小狐貍是另外一只，它不但美麗可愛，而且性格溫順懂事，從不惹麻煩。如果說把家族中的我比作狐貍群中的某一只的話，就是這另外一只了。”
游丹庭失笑：“好，公子請繼續。”
“那只出類拔萃的狐貍，出類拔萃在……它的牙齒特別尖，爪子特別能刨洞，一頓能吃十只兔子，能抓十只雞。遠遠近近的雞舍兔舍都被他偷過。”
“那你們家不是要賠許多錢？”
“我們家賠得起，而且，也不是它一個這麽幹，幾乎都這樣，只不過，都沒他厲害。”
“丹丹小姐，你猜一猜，這樣下去，這只出類拔萃的狐貍會怎麽樣？”
丹丹小姐笑瞇瞇道：“他吃得最多，所以皮毛一定最光亮。要是常惹麻煩，只怕你家也忍不住處置了他吧？”
“可是狐貍獵食是天性，他要這樣，我們也沒辦法。”
“固然，他只是一只狐貍，獵食只是謀生，無可厚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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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小姐還等著，他勉勉強強瞎說一個結局：“他確實被處置了。”
丹丹小姐單手撐著雪腮，她這樣歪頭看著他，倒俏皮得很。
“我更喜歡那只乖巧的小狐貍，他有沒有什麽故事呀？”
“乖巧的就每天都很乖巧啊，大家都喜歡他。”他理所當然地說。
“那麽乖，不會被人欺負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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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句老實話，他當時跟著仇二下山，也不是沒有一點想放棄的心思，可是走到山腳就遇見了堂弟……
厥詞都放過了，那只好履行承諾了。
話說回來，妖尊怎麽還不來啊？
“公子，你家裏還有什麽故事麽？”
仇二忽然道：“小姐，他能有什麽故事！我闖蕩商場，遍游天下，不妨告訴小姐一句，前頭的路若往右走，就是個故事最多的地方。”
他指著前頭的岔路口。往左是蘭城，往右是紀城。
殷逢雪有些奇怪：“為什麽？”
仇二道：“紀城大呀，我本家就在紀城，那兒來往的客商多，還有許多奇人軼事，聽說有人曾誤闖進一個宅子裏，宅子外頭看著就是個普通小院兒，進了裏頭，卻有奇峰大川，漫天流星，來往過路的人衣著一樣，個頂個的年輕好看，動不動就飛，滿口老子如何如何，倒比我那弟弟還粗俗些。那人慌不擇路，轉身就跑，卻掉進了一個大坑裏，他爬起來一看，裏頭全是什麽狐貍獅子的屍體，就是黑壓壓的，看不清楚。小姐你說，這算不算奇聞？”
丹丹小姐捂唇笑道：“仇大哥要是不做生意，倒可以去說書。”
仇二笑道：“做生意不就是說書？先把人聊暈，再讓人付錢。”
殷逢雪遍身的血卻涼了。
仇二說的那些，赫然就是一個修仙門派！而且還是極正經的心法雙修！
說不定，裏頭的人個個都是捉妖師……
他打了個冷戰，立刻道：“可是我們要送小姐去蘭城找夫家，熱鬧還是放在正事之後吧。”
仇二冷笑：“我正要說這個。”
“現在是什麽世道？尤其是婚事，一路順順當當地倒還好，兩個男人一個板車，就這麽把新娘送過去，你猜那家人還認不認，會不會起疑心？”
殷逢雪：“為什麽不認？為什麽起疑心？”
他滿臉清澈的愚蠢，仇二：“……”他定了定神，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走：“小姐，要我說，咱們就去紀城，你雇個老媽子陪你上蘭城去，這樣就算蘭城的人看到你獨個兒上門，也不會起疑心。”
他等著游丹庭的回答，游丹庭在與系統商量：“花招挺多，我準備同意他的建議。就是怕小郎君一著急就把他殺了。”
系統道：“你放心，他不會——系統提示：功德積分漲一點，無法鎖定對象——看吧，他決定幫助丹丹小姐了。”
果然，小郎君道：“好。”
他雖然還是不太明白，但是丹丹小姐沈默這麽久沒說話，那大概，這事對她真的很重要吧？
至於捉妖師什麽的。妖尊大人，您可得趕快到啊……
殷逢雪默默咽下苦果。
心理建設片刻，他擡首，淡然地與仇二對視。微風吹過，仇二蓬亂的頭發掩住他一半面容，背著光，只露出一只深藏惡意的眼睛。
賭贏了。果然，這狐貍蠢得要死。
三人驅馬快行，終於在正午前趕到了紀城。但是，誰去找老媽子，又成了個大問題。
要殷逢雪去，雖然他願意奔走，可一來，他不懂這些；二來，他不放心丹丹小姐與仇二獨處。
一進城門他就感覺到此地果然有大隱隱於市的仙門，就從長街一路走過去，都能察覺到好幾個捉妖師的氣息，他實在不敢動用法術。
丹丹小姐是閨閣中人，更不知道這些，於是，這個任務只能落在仇二身上了。
仇二帶著兩人進了一處巷子，宅門前囑咐兩人：“你們兩個看著太富貴了，一進去準被敲竹杠，就在這裏，我進去談就是。”
片刻後，他果然帶了個利利索索的中年嬤嬤出來，指著丹丹：“這就是小姐了。”
嬤嬤帶著丹丹離開，殷逢雪見二人果然向城門車馬行過去，也放了心，轉身打量仇二：“你竟然這麽老實？”
仇二剔剔牙齒：“老子也是有良心的，不會害美人兒。”
“良心？我倒沒看出來你的良心在哪兒。”殷逢雪哼了一聲。
仇二聽了他的話，不由悄悄摸了摸懷裏的荷包。
良心？那自然是在錢袋子裏了。
不過，他也不算害了美人兒。
那嬤嬤與他是老相識了。這麽大個臨街的宅子，只怕誰都想不到裏頭裝滿了漂亮的年輕男女。修仙的道爺們能夠藏在這裏，人牙子又怎麽不能呢？誰叫這是個亂世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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